一种秋天生长的橙色果实

感觉我这原作背景越来越像原作AU，后面就更像了……其实分支不同不就是原作AU吗！

下次换个标法好了（。

大家初七快乐Q3Q，本来计划初七更长长长的一章，但由于各种原因，变成了不但不长，初七还略显酱油的一章……（。

三十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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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到沈夜放下手中的玉笛，谢衣还是那样倚着石桌看着沈夜，仿佛还没有回过神来。
沈夜看他恍惚的样子，心中沉重之事一时间也似乎轻了几分，低低地笑了一声，“看你，在想什么？不是你说要听？”
谢衣这才大梦初醒一般，喃喃问道，“师尊，这是什么曲子？”
“这首曲子……叫做在水一方。”沈夜将玉笛别回腰间，解释道， “……在水一方？”谢衣重复得很慢，似乎还沉浸在曲子的余音之中，“若要弟子来取，也想不到更合适的名字了。”

沈夜从空地走回谢衣身旁，却没坐下，“据说当年巫山神女也对其十分偏爱。”
“弟子也很喜欢。”谢衣说，“只是曲中之意……教人感慨良多。”
沈夜似有同感，点头道，“……此类乐曲确与祭典上所奏的颇为不同。”

作为沈夜唯一的弟子，谢衣几乎是沈夜最为亲近之人，可他仍旧时常发现沈夜竟有他从未见过的新的一面。
除了他的师尊，这个世间可还有如此出色之人？
谢衣看着他倾心仰慕的师尊，最终只是说，“师尊于丝竹技艺也有这般造诣……真教弟子艳羡。”

“学这些，不过职司所在。”沈夜说着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，摇了摇头道，“我从前对这些，可是十分厌烦。”
就算是对谢衣，沈夜也甚少提起从前之事。
“……弟子明白。”谢衣知晓，与这个大祭司之位相关之事，沈夜都不会如何喜欢。他心中滋味难辨，可仍还是如往日般开朗笑道，“若是将来弟子偃术大成，还望能够帮上师尊，为师尊分忧才好。”
“呵，”此时沈夜眼角眉梢的森寒之感尽销，只余暖意，“那为师便等着那一天……以你的天资，想来也不会让为师等得太久。”

***
从十指之间倾泻而出的幽远之音，就如同往事一般……一直以为已被遗忘殆尽，却其实仍然铭刻于内心深处。
即便知道有些东西永远留不住，可依旧无法自已。
初七坐在遍地的光点之中，微仰的脸庞也随着草木的光辉明暗不定，几乎如同虚幻。唯有目光定定，一直落在他的身上。
那目光教他心中拾回几分昔日温暖之意，一首无望的曲子也叫他吹得添了几分温馨。

洞冥草上的光芒似有所感，竟然渐渐相聚，慢慢化作几缕颜色透明的流光。
那几缕色彩不一的光绕着沈夜游曳，就像是被笛声吸引一般。

沈夜立即注意到了那几道的光芒。
并非由于它们漂游的样子十分美丽，而是因为它们很显然是尚未去往轮回的魂魄。
沈夜曾经听闻，当年太子长琴获罪被贬之时，曾因眷恋榣山风物，魂魄于榣山徘徊不去。
没想到如今在这东海之东的小小洞天之中，竟也让他亲眼见到相类之事……

当沈夜奏完最后一个音符之时，这几缕魂魄在余音之中暂时聚集在一起，有一个飘渺的声音从中飘出。
 “……在水一方……”
从这微微散发着亮光的魂魄已经完全看不出仙人往日的形貌，然而这温和的声音动听得像是天际的歌声，似乎犹带仙人昔年风姿。
“汝……并非吾所候之人。”短暂凝聚的魂魄漂浮在沈夜面前，洁白的光芒与沈夜手中的骨笛交相辉映，“然汝所奏之曲……甚为美妙。得闻此曲，是吾之幸。”

沈夜初时听仙人首先便点破了他的身份，心中本是一沉。但此时听其言中之意，似乎并非没有转机。
他先行神农礼以表尊重，才说“在下烈山部族大祭司，为寻找适宜族人的居所方才来到此地。并非有意冒犯，还请上仙见谅。”
“烈山部……便是自请襄助神上的一族？” 从沈夜的简短之语中，白民已推测出流月城现今的景况。漂浮的魂灵停了一停，悦耳的声音染上了一层极淡的感慨，“原来九天之上，也逃不过浊气的侵蚀。”

沈夜没有说话。
流月城有伏羲结界阻挡，千载之后也落得今日之局。白民上仙若要等到他所期待之人，不知要靠怎样的奇迹？

“在天界之时，吾初次听闻神女吹奏此曲，只觉太过哀婉，教人全无起舞之兴。”白民并不在意沈夜的沉默，幽美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洞天，“到了如今再次听来，才知其中深意……让吾甚为怀念。”
“在下技艺浅陋，不敢与神女相提并论。”

白色的魂魄笑了几声，说道，“吾明白，姑洗绝无可能回到南田。做下这许多事，也不过欺骗自己。吾也到了……从这一场大梦中醒来的时辰。”
沈夜惊讶地睁大眼睛，猜到了仙人的决定。

 “抱歉，”那个声音说，“法阵的另一端是吾许诺姑洗一起去看的地方……恐怕要你们绕些远路了。”
短暂聚集的魂魄又一次四散分开，如同空中溪流一般，似要向什么方向奔流而去。
顺着那方向看去，不知何时已经在空中出现了一个缓缓旋转的法阵。

“汝吹奏方才之曲时，心中所想便是此人吗？”它们经过初七身边的时候停了一停，那声音最后一次响起，渺远地似从另一个世界传来，“愿你们不要分开才好。”

光汇成的溪流终于越过法阵，再也不见踪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