焚心（原作背景，四十一）
四十一
沈曦雀跃不已，慢慢也不再畏缩，开心地引诱青鸟落在她的手臂上。
一人一鸟将不大的寝殿转着圈地你追我赶。
不知不觉便天色便转了暗。
沈曦恋恋不舍地将青鸟轻轻抱在怀里，却终究难以抵御困倦，没有了玩闹的精神，无力地靠在厚厚的枕头上。
“时间过得真是快呀。”沈曦抚摸青鸟顺滑的羽毛，仰头看着初七强打精神说道，“小曦还不想睡过去呢，小曦还要把初七哥哥的事情记下来……”
初七蹲跪在床边，侧耳听了听远处的动静，才俯身为沈曦拉好被子，对她说，“曦小姐无需多虑，属下不会离开。”
“嗯……你人就在这里，可比日记好用多啦。”沈曦软绵绵地点点头，似是随时都会睡着。
眼下时辰稍早，还不到沈曦往日昏睡过去的钟点。
初七心中一沉，问道：“曦小姐，您身体可有不适？”
“嗯……困得浑身没有力气，算不算？”
初七蹙眉。
他低念一声“属下冒犯”，便以手划出一道金色光圈洒在沈曦身上，“可有好一些？”
“这是你的灵力么？”沈曦精神似乎好了一些，"这样太浪费啦，等小曦一觉睡醒自然就会好的。"
“灵力正如雨雪河川，循环往复。曦小姐不必挂怀，安心休息便是。”
沈曦不再抵挡无穷的倦意，慢慢闭上了眼睛，“等我醒了……还要再陪我玩呀。”
初七应承下来，在沈曦入睡后悄悄又分了一些灵力给她。
不久，初七听到殿外遥远处传来的对话的声音。
“你们怎么都守在外面，里面没留人么？”
是华月。
“大祭司离开前吩咐说，让我们留在这里，不必进去。”
“是么？……大祭司很快便会回来。这里有我，你们先下去吧。”
“是。”
华月步入寝殿内部的时候，初七早已隐去行踪。
她并未发现任何异状，只是轻车熟路地走到沈曦床边小心坐了下来。
果然如她所说，才过不久，沈夜便匆匆现了身。
与砺婴周旋总是十分劳神，此时沈夜也略显出些疲色来。
华月看到沈夜回来，连忙起身问道，“如何？砺罂可有为难？”
沈夜稍顿，方道，“砺罂耳目似乎又有长进，此次窥得本座下界却不曾为他收聚七情，便安分不住。这倒不妨，只是这时机未免……”
“时机？”华月有些惊讶，“可是砺罂得知了尊上此番下界的意图？”
“此前本座曾派数批祭司下界寻找清气充盈之地，他有所觉察，也并不奇怪。”沈夜摇头，绕着沈曦卧室轻轻踱步，好似在确认什么不存在的东西，“他猜到本座此行无果，几番讥嘲，却反倒好似欲盖弥彰。”
华月从沈夜眉宇间的颜色看出一些端倪，有些疑惑，“有哪里不对？难道……”
她紧盯着沈夜动作，低呼道，“什、——砺罂竟敢打小曦的主意？”
沈夜闻言回头看一眼华月，却没有立即回答。
“本座下午来时，便觉出一缕不同寻常的气息。”
华月警惕地环视这间熟悉的寝殿，镇定的面容中仍是还未褪去的震惊，“砺罂竟已有这等力量于此处作怪？”
沈夜一直小心保护唯一的妹妹的安全，两人住所也距离很近。若这样下去，大祭司的寝殿岂非也再无隐秘可言。
沈夜看出了华月的顾虑，摇头道，“砺罂依附矩木，虽可让他增强力量，却也是一种约束，目前还不必太过忧心。”
“尊上的意思是……要害小曦的不是砺罂，而是城中族人？”
“砺罂唯恐天下不乱，却尤喜作壁上观。今日趁此机会混淆视听，确似他的作风。若说如此这般步步为营，大费周章……哼，以他现在的力量来看还嫌太早。”
“原来尊上心中早有计较。”
“闲杂人等皆无法进入神殿深处，却要如何在此施法？”沈夜来到沈曦床边，果不其然，一伸手便探到一丝极为熟悉的灵力。
就像并没有察觉到一般，沈夜继续淡淡解释道：“一问小曦，果然她跑出去过了。流月城中，哪里来的鲜花？”
华月愧疚难当，惊骇地后退半步行下大礼，“这几日我日日来此，竟然未觉有异。属下无能，辜负了大祭司的嘱托。”
沈夜堪堪握住华月的手将她拉起，低声道，“此处阵法极为隐蔽精妙，若非本座近日接连破解上古阵界，感官比之平日更为敏锐，恐怕也很难觉察。何况……此举想是已经谋划许久，你平日事务繁忙，自是不可能时时照看。”
沈夜又低头去妹妹安然的睡脸，平静道，“……是本座有失，没有早些教她辨识幻术。”
那过度冷静的面容反而让华月心惊，“这法阵可是凶险？小曦会如何？”
“若我没有猜错，此阵恐为戾血。对方只是设法将小曦做成阵眼，以达目的罢了。此阵虽然力量强大，缺点却是生效缓慢，需要七天七夜不间断的吟唱。”
“戾血……传说中杀一人而灭三族的邪术？”
“此阵可将阵眼与其血脉相同之人互相联通，将阵眼所受伤害转移。”
华月听明白了沈夜的意思——对方是想借杀死沈曦的机会将沈夜一同杀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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